酷暑难耐的夏天,西瓜是水果界永远的C位。打开空调,从冰箱里捧出半个冰镇西瓜挖着吃绝对是夏天的快乐星球。据数据统计,近年来我国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西瓜生产国,总产量占全世界的70%。而中国生产的西瓜出口量不足0.1%。也就是说,占世界人口20%的中国人,凭借一己之力种出了近70%的西瓜,又独自吃光了它们。更不用提,中国还位列世界西瓜进口国前十名。
人们食用西瓜已有数千年。考古学家在利比亚距今年的遗址中发现了西瓜种子。而且,在距今多半年前的埃及墓葬中,也发现了西瓜种子和西瓜画作。其中一幅画尤其引人注目,因为画中的西瓜不是野生水果的样子,而是人们熟悉的现代长西瓜,表明这种西瓜是一种培育的品种。据说,最开始的西瓜是一种皮很厚、籽很多、肉很白的野生水果,尝起来还很苦,因为野生西瓜含有葫芦素,不仅不好吃还要命,经过了古埃及人长时间的培育,终于变成了现在甜美可人的模样。
原产非洲的西瓜先是传至西亚地区,后传入我国中原,故称西瓜。明代科学家徐光启在《农政全书》中记载:“西瓜,种出西域,故之名。”历代诗人也多在诗中点明西瓜的由来,如元代赵善庆的《西洋瓜》:“竟传异种远难详,且剖寒浆自在尝。因产西方皆白色,为来中土尽黄瓤。”
中国古人最早“吃西瓜”的场面,是在内蒙古辽代墓葬壁画上发现的。
“西瓜”出现在墓主人“宴饮图”中,在墓主人身前的砖砌(浮雕)黑色方桌上,放有两盘水果,一竹编式浅盘内放有石榴、桃子等水果;另一黑色圆盘内赫然放着3只大西瓜。从这幅壁画上可以看出,当时契丹贵族(墓主人)的生活方式是相当讲究的,食用果品丰盛,与今天在正餐结束之后上个“水果拼盘”,也惊人的一致。
“瓜”这个词最初指葫芦科蔬菜或水果。《诗经·小雅·信南山》:“中田有庐,疆埸有瓜。是剥是菹,献之皇祖。”意思是大田中间有居住房屋,田埂边长着瓜果菜蔬。削皮切块腌渍成咸菜,去奉献给伟大的先祖。而“西瓜”这个词最早见于唐五代时期胡峤根据在契丹的见闻写成的《陷虏记》一书。胡峤是作为宣武军节度使萧翰的书记,和萧翰一起进入契丹,后来萧翰被杀,胡峤成为俘虏,七年之后才回到中原。《陷虏记》是这样记载的:“遂入平川,多草木,始食西瓜。云契丹破回纥得此种。”可见西瓜是由回纥传到契丹、再传入中国的。
但是,西瓜真正传入中原大地并被大规模种植是在南宋时期,那时候距离第一个“吃瓜群众”胡峤,已有将近两百年的历史了。北方的女真崛起,灭辽建金。南宋官员洪皓出使金国,被金国扣留长达十五年,到绍兴十三年(年)才得以归国,洪皓归来时,带回了西瓜种子,开始在中原地区和杭州等地种植。后来,南宋诗人范成大有诗:“碧蔓凌霜卧软沙,年来处处食西瓜。”可见当时的西瓜已经十分普及。
南宋的文天祥也是西瓜的忠实“迷弟”,他写了一首《西瓜吟》:
“拔出金佩刀,斫破苍玉瓶。
千点红樱桃,一团黄水晶。
下咽顿除烟火气,
入齿便作冰雪声。
长安清富说邵平,
争如汉朝作公卿。”
与我们常见的红瓤西瓜不同,文天祥吃的是一个黄壤西瓜,类似现在的特小凤西瓜。诗的末尾两句提到的是秦末“东陵瓜”的鼻祖邵平。邵平曾经被封为东陵侯,相传刘邦夺得天下之后,邵平不愿做官,就在长安东南的东陵卖瓜。有这么好的瓜吃,卖瓜还能致富,不比在朝廷当官强?
元朝诗人方夔,对西瓜更是情有独钟,他在其一首题为《食西瓜》的诗中愉悦地写道:“缕缕花衫沾碧唾,痕痕丹血捣肤红。香浮笑语牙水生,凉入衣襟骨生风。”全诗的语言生动鲜活,栩栩如生地描述了西瓜的甜、爽、清、香的特点,读着这首诗忍不住就想立刻品尝一下又好看又好吃的大西瓜。
到了明清时期,西瓜因为形如满月,成为和月饼一样重要的中秋食物。清代笔记《钦定日下旧闻考》记载北京讲究人家的中秋瓜果,“其祭果饼必圆,分瓜必牙错瓣刻之,如莲华”,这里提到了中秋月饼和瓜果一定要圆如满月,切西瓜时需要一定技巧,得雕成莲花形状。
旧时老百姓日常吃西瓜也有着自己的讲究。和现代人一样,明清时百姓也爱吃冰镇西瓜。有钱的人家买些碎冰放进特制的木箱,然后将西瓜置于碎冰之上,待西瓜通体清凉之后再吃。而一般的人家则多用“井拔凉”镇西瓜。他们打出冒着寒气的井水,把西瓜在水里泡上三四个小时,直到把西瓜泡得清凉。在济南的老城区,现在我们仍然能看到夏天一到,泉池附近的居民把西瓜放到泉水里“冰镇”一下,那沁凉的感觉一下子消融掉炎夏的苦热。
山东是我国的农业大省,也是西瓜种植面积最大、产量最高的地区之一。潍坊昌乐、安丘、高密、青州,济宁的泗水,临沂的沂水,菏泽的东明、单县、曹县等,皆为山东主产地,有大规模的西瓜种植。菏泽的东明县,年被国务院首批命名“中国西瓜之乡”。沂水西瓜素以个大味美、早熟瓤脆、皮薄汁多、甘甜爽口而闻名。“德州有三宝,扒鸡、西瓜、金丝枣”,德州西瓜则以个大皮薄、果肉细嫩、甘美爽口而闻名全国。此外,山东还有昌乐西瓜、和睦屯西瓜、大黄埠西瓜、双堠西瓜、仁风西瓜、麻湾西瓜等地标西瓜。
没有了这么一个红瓤的“绿胖子”,夏天又怎能称得上完整呢?还等啥?吃西瓜去啊!
(大众网·海报新闻编辑刘峥综合中国科学报、东方卫视、光明日报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