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城看着谢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,呆呆地出了神,好奇问道:“哥哥?在想什么呢?”
“啊,没,没什么。”谢怜回过神来掩饰道。
“对了,哥哥,你还没说完呢。”花城继续让谢怜讲他三百多年前在此地发生的事情。
“三郎啊,真没什么要紧的事,就是每日里穿街走巷收收破烂。”谢怜哄道,可不是嘛,就是每天收破烂,无趣得很。
“不无聊,只要跟哥哥相关的事,我都想知道。”花城说道。
“还记得当时有一户姓沈的人间,算是本地的大户吧,主母特别好,我去收破烂时,她会给我一盏茶、一盘点心,或是一碗面。她家的破烂都是洗得干干净净、叠放得整整齐齐的,唯恐给人多添了麻烦。”谢怜回忆道,那可真是一个温暖又善良的人啊。
“倒是个好人。”花城点头道。
“嗯,我从不见她打骂过下人,她永远和和气气的,脸上挂满笑容,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。但有一次......”谢怜说到此处顿了顿。
“怎么了?”花城问道。
“她将自己的独子打得背上白骨森森、血肉模糊、奄奄一息......”谢怜说到此,心中泛起一丝疼痛。“只因她的儿子不肯娶妻,而要嫁人。”
“偏见。”花城轻轻说道。
“当时我就在想,难道那悠悠众口比她儿子的一生幸福更重要吗?此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位沈夫人了,听说她住进祠堂,与沈少爷再不复相见。”谢怜轻叹一声。
“愚昧。”花城不屑道。
“好了,三郎莫要不高兴,我母后很通情达理的。”谢怜哄道,想着若是母后还在的话,一定也会很喜欢花城的。
谢怜又讲了些三百多年前的琐事、小事,比如收破烂时捡到过迷路的孩子,带他们找爹娘送他们回家呀;又比如偶尔遇到流氓欺负人也会打得坏人落荒而逃啦;累了的时候就在破烂堆里睡着了呀......
一个人慢慢地讲,一个人细细地听......那些再琐碎的事、再平淡不过的事,只因为跟你有关,所以就都成了最重要的事、最不想错过的事。
二人终于下山进了城,城中行人如织、车水马龙,酒楼茶肆林立、五颜六色的招子在风中飘扬,酒香、饭香、花香、脂粉香混合在一起,构成了这幅海清河晏的盛世景象。
“哥哥,饿了吧?”花城问道。
谢怜点了点头,已经看花了眼。
“两位公子来用餐吗?本店可是百年老字号,钱塘的招牌菜这儿都有。”一位小二哥正站在酒楼门口拢着客人。
“公子这边请,本店的西湖醋鱼可是宫中御厨传下来的,别的店儿吃不着。”旁边的一位小二立马也开始了抢人大战。
“二位公子,本店不光有好菜好酒,还有免费的歌舞看呢,别错过呀。”对面酒楼的小姐姐也吆喝开了。
谢怜这一只脚是不知道往哪儿迈的好,花城笑道:“哥哥,我们在这儿多住些日子,可以一家家全都吃过。”
于是谢怜迈进了号称百年老字号的那一家酒楼,略微抱歉地对有西湖醋鱼的那一家店小二说道:“明日再来光顾。”
花城将酒楼的招牌菜都来了一份,谢怜直说:“三郎,太多了,吃不完的。”
花城笑道:“哥哥,多吃些,才有力气啊。”
普普通通的一句话,谢怜居然脸微红,默不作声喝了口茶。
“已经去了骨,哥哥尝尝。”花城十分熟练且贴心地帮谢怜夹了块鸡肉。
“嗯,味道不错,三郎你也试试。”谢怜赞道。
花城也吃了一口,挑挑眉说:“还不错。”
谢怜于是翻来覆去看那只鸡,在鸡肚子里戳了戳,辨认道:“姜、葱、蒜、肉桂、丁香......”
看那架式,他是要琢磨琢磨这道菜的做法。
花城也不去阻他,只在谢怜偶尔问道“这是金丝菌吗?”亦或是“这是砂仁草吗?”时,仔细地辨认一番,然后回道:“是。”
一顿饭吃下来,谢怜也琢磨得差不多了,信心十足地对花城说道:“三郎,回去了我就做给你吃。”
花城含着笑答道:“好。”
二人走出酒楼,又在城中行走了一会儿,谢怜以为是要找客栈了。可一连看到好几间客栈,花城却看都没多看一眼。
“三郎,客栈其实不用多华丽,能住就行了。”谢怜劝道,花城就算再有钱,也不能乱花呀。
“哥哥,我们不住客栈。”花城笑道。
不住客栈,那住哪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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