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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5/14 8:5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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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有“事死如事生”之说,简单理解,是古人将死亡看作另一个世界的生活继续;由此,目前发现的古墓中多有丰富陪葬,目的是希望能继续享受“人间”奢华。熟悉考古的朋友或许知道,除了至今尚未开启的秦始皇陵之外,海昏侯墓堪称“事死如事生”的典型代表,其出土的马蹄金和十余吨的古钱币,就是今天也足以让人眼馋;既然是在另一个世界生活,日常所需家具自然不能少,其中就有一张“席”,若在两千多年前,它是“全靠进口”、极度奢华的宝贝,但今天显得十分常见。

先简单说一下“海昏侯”,站在历史角度看,刘贺曾做了二十多天的皇帝,但他的陵墓规格却足以让其他历代帝王汗颜;且不说*肠题凑和金缕玉衣等,仅是考古队勘探面积就达多万平方米,实际发掘万余平方米,时间更达5年之久,这样的规模在目前发现的古墓中极为罕见。再说出土文物,用专家的话来形容“数量惊人的*金、金器,包括数十枚马蹄金、麒趾金、两盒金饼等”;至于精美玉器、宝石琥珀、失传古籍、无可附加的青铜器等更是不计其数,尤令人侧目的是,让专家数到手软的十余吨古钱币。

前面既然说到了“家具”,海昏侯墓中也不乏出现诸如“子母套装”漆器、孔子屏风、带字漆器等,代表就有64件精美绝伦的“席镇”;简单来讲,汉晋之前是没有椅子、板凳这类家具的,古人多“席地而坐”,也就是地上铺张席子,然后跪坐在上面,所谓的“席镇”就是压住席子四角的东西。在今天看来,“席镇”顶多算是席子的衍生品,说白了拿块砖头就能替代;但放在海昏侯这里,“席镇”的价值甚至比竹席、草席、藤席还要珍贵的多,当然也有例外。

考古队打开海昏侯的主棺后,发现了一领完整的“包金丝缕琉璃席”,说到这或许有朋友不禁惊叹“席子还要用金丝,这也太奢华了吧?”乍一看,似乎席子的珍贵之处在于“包金丝缕”,但在专家看来,金丝却是这领席子最“不值钱”的材料,价值最高的则是“琉璃”做成的席面;整体来看,这领席子长约1.8米、宽约0.45米,由包金丝缕将片长方形的琉璃片缀合起来;每块琉璃片长约6厘米,宽约4厘米,席子周边包裹色彩斑斓的云母,整领席子云母泛亮、金光点缀。

这里强调一句专家的话:“包金丝缕琉璃席”是迄今发现的最豪华、最贵重的卧席,堪比金缕玉衣;说到这或许有朋友不服气了“金缕玉衣可是皇帝、藩王死后的贴身之物,价值难以估量,一领席子而已,两者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呢?”这里稍作解释,专家说“琉璃席”可与金缕玉衣媲美并未夸张,某种角度看,这张席子甚至超过了金缕玉衣,比海昏侯墓中大多数金银玉器、青铜器等更具价值;理由其实很简单,两千多年前的“琉璃”比当时的*金、美玉等更加贵重,且并非中原产物,而是来自西域的“进口货”。

追溯历史,古代“琉璃”是从青铜器铸造时产生的副产品中获得的,堪称“浑然天成”,颜色多种多样,古人也叫它“五色石”,佛教“七宝”之一就有琉璃;琉璃一词最早出现于唐代《独异志》,记载的多是有怪诞异闻,其中关于“琉璃”的记载也是一则传说。书中记载:开元间,有长安贩夫王二狗者,一日遇盗,财物尽失,二狗遂悬梁欲自尽;冥冥中见一老者,锦衣玉带,头戴朝冠,身穿红袍,白脸长须,左手“如意”,右手“元宝”,自称高祖赐封“财帛星君”李相公。

星君曰“尔当大富贵,岂可轻生,不闻淄州出琉璃乎?”又舍元宝一枚,乃去;二狗贩琉璃,成长安首富,感念星君所赐,易名元宝。这段文字颇有些玄幻色彩,今天自然是“怪诞传说”,但从历史看,它却是关于“琉璃”最早的记载。当然,关于琉璃这种“宝物”的传说还有许多,其中尤具文化色彩的则是“范蠡”与“西施”的浪漫故事;传说范蠡督造“王者之剑”时,无意中制作出了琉璃,于是将之赠与越王,越王念其铸剑之功,原物赐回,并赐名为“蠡”。

之后范蠡将其雕刻成精美艺术品,并当作定情之物送给西施;之后越国大败,西施被迫往吴国和亲,临走将“蠡”又还给范蠡,同时眼泪流在上面,从此又称“流蠡”。当然,这些仅是传说而已,今天看来,琉璃是古人用琉璃石加入琉璃母,在多度的高温下烧制而成的人造水晶,光彩夺目,流云漓彩令人炫目;说到这或许有朋友不屑一顾“说的那么好听,不就是今天常见的玻璃吗?”实事求是的说,以今天的科技水平为准,琉璃没什么特别的,说穿了就是各种氧化物烧制成的“有色玻璃”;此后还衍生出了光学玻璃、平板玻璃、水晶玻璃、硼砂玻璃等,如果做成艺术品,那就是“琉璃”。

乍一看,今天的“琉璃”似乎家家户户都有,但依然不妨碍它是千年前的“宝物”;所谓“天工自成”说的就是琉璃,世间没有两件完全一样的琉璃,其色彩流动,在古代可要比美玉的意境更加深邃。这还仅是从外貌来看,更珍贵的还有其制作技艺;秦汉时代是没有人工“琉璃”的,制作则要追溯到明代,是古人在多度的高温下烧制而成,又经十多道手工工艺精修细磨,整个过程皆在高温0℃以上的火炉中进行制作,其难度可想而知。

还要强调一点,且不说燃料以木材为主的秦汉时代,即便到了明朝,想人工达到0℃以上的高温,这也称得上是一项“高精尖”的科技了,至于℃是什么样的水平,这里就不多说了;放在海昏侯时期,琉璃还不能人工制作,皆为自然形成,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。两千多年前,藩王贵族多以金银显富贵,了不起以美玉充地位,不夸张的说,或许大多贵族都没见过“琉璃”;且中原不产此物,当时从西域弄一块琉璃,那可真不是“千金”就能得到的宝贝。

由此可知,“包金丝缕琉璃席”以片琉璃制成,其价值已难用语言去形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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