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燕国嫡公主，他是秦国质子。本以为他们两情相悦，谁料，他却灭了她国，害的她家破人亡……
01
“陆昭宁，你只是一个阶下囚，若是不乖，朕将你扔去*中做*妓。”
“你看清楚！我只是你的战俘，是亡国公主，不是你的皇后！”
陆昭宁忍着痛，冷冷的注视着独孤宸，恨声道。
男人面容俊朗冷硬，通身都是帝王的气质，他勾起她的下巴，眸色冷戾，语气冰冷，“那又如何？”
语罢，陆昭宁的里衣被撕碎，独孤宸欺身而上。
“嘶——”
陆昭宁忍不住浑身战栗。
她不害怕，她只觉得可笑，“你和你的母妃被老秦王送去燕国做人质，难道这是我的父王逼的吗？你来秦国为质十八年，我们薄待过你吗？你不怨你父皇，却怨我父皇？”
心底的委屈不停的往上涌，陆昭宁满腹的苦水都倒了出来。
“燕秦两国和平了二十年，我父皇一直是厚德载物的性子，从未怠慢过你们，也无心挑起战争！可你却相信小人散布的谣言，觉得你母妃是被我父皇害死的？”
独孤宸猛地给了她一巴掌，而后捏住她的下颌。
“不是你父皇还会是谁？是他要挟朕的母妃盗取*情，母妃不从便被杀了，事后还被侍卫侮辱了尸体！母妃视你如儿媳，你竟然坐视不理！我真是瞎了心，竟然还相信过你！”
陆昭宁的眸色瞬间黯淡无光，似是认命了。
半年前，国破家亡，父母惨死，爱人反目，她早就失去了所有倚靠。
如今她吊着一口气，只是为了找机会为父皇母后鸣怨。
至于独孤宸曾许下的承诺，她是一个字也不会再信了！
燕国臣民，谁不知晓她恋慕独孤宸？
谁不知道独孤宸能娶燕国小公主？
可是现在……
陆昭宁她红了眼眶，还未回过神来，就听独孤宸无情道：“母妃受过的苦，朕会一点点的让你也尝尝！”
独孤宸发泄完，一把扔开陆昭宁，就冷漠的离开了。
翌日。
陈娇娇坐在独孤宸身边，拿着一块白布，轻声道：“皇上，收拾冷宫的宫女来报，昨夜昭宁姐没有落红……”
独孤宸眸色一厉，没有心思再看皇后一眼，就大步去了冷宫。
陆昭宁已经慢慢擦完了腿边流下的落红，正慢吞吞的喝着粥，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：“来人！给她用刑！让她跳掌上舞！”
掌上舞？
陆昭宁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这是前朝宫廷里流传出来的刑罚，将炭火烧红后，将女子赶上去，女子被烫得弹跳，就被成为掌上舞。
她嘴里发苦，冷冷开口：“不必再动刑了，既然皇上看我生厌，不如直接赐死！我这命，不要也罢！”
独孤宸捏紧拳头，死死压制心底的怜悯，道：“你想要一个痛快？休想！我母妃死得难堪，你也别想求得好死！”
很快，宫人们烧好炭火，将陆昭宁推了进去。
细嫩的脚掌踩上去的瞬间，就有几缕白烟袅袅生起。
烫……
疼得浑身都在抽搐！
陆昭宁咬唇，忍着不叫出声，她是亡国公主，却也要维持着最后一点尊严，不叫这些秦国人看了笑话。
脚下越来越烫，她闻到了烧糊了的味道，浑身痛得汗水沾湿衣裳。
片刻后，她晕了过去。
昏迷前，她似乎听见独孤宸震怒的声音，不是对她，而是对那些赶着她跳舞的宫人。
她想，这大概是错觉吧……
02
陆昭宁昏睡了三天。
“皇上驾到！”一道尖尖细细的声音响彻整个内殿。
她猛地惊醒，看到门外走进来的明*色身影后，目无表情的下床，上前几步行礼，“拜见皇上。”
她的脚掌被烫坏了，脚底长满了燎泡，这会儿踩在地上，脓水和血流了一地。
宫人们露出嫌恶的表情。
如月心头一紧，慌忙的扶着自家公主，恳求道：“求圣上开恩，公主也不愿意失仪，只是身子还未好全……”
“滚出去！朕面前，有你说话的份么？”独孤宸越过如月，站在床边。
如月浑身一颤，低着头出了屋子。
室内一片寂静，只能听到陆昭宁和独孤宸一强一弱的呼吸声。
独孤宸看了眼她的脚，声音更沉：“陆昭宁，燕国已经亡了，你这公主也该放下架子，好好跪我，而不是简单行礼就算了！”
陆昭宁的手心掐出一道血痕，“昭宁的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，如今父王母后已去，断不会为旁人弯下。”
“看来朕对你太仁慈了！”独孤宸一把捏住她的下巴。
两人四目相对。
陆昭宁看着他的眼里的愤怒，讽刺的笑了。
曾经的爱有多深，此刻的恨便是千倍般的浓。
那个说给她一辈子幸福的男人，如今就像是拿着刀在她的心尖搅动。
独孤宸怔了怔，回忆如波涛汹涌而来，眼眸一沉，想要说什么，却被从后面进来的陈娇娇打断。
她柔声说：“昭宁姐姐，这些年咱俩姐妹情深，本宫理应是帮你的。但帝后心狠手辣，对母妃的行事实在是惨无人道、天理难容！娇娇也是心有而力不足，这等人神共愤的事，娇娇救不得！”
陆昭宁合上眼，刚要流出的泪倒流回去，她轻薄干裂的唇勾出一抹绝望的笑，“陈娇娇，你不必在此怜悯我。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！”
什么天理难容人神共愤，她懂了，她什么都懂了，不过是姐妹争宠演一场戏罢了，人情冷淡……
晚膳是三人一起用的。
陈娇娇依偎独孤宸怀里，两人眉开眼笑。
那笑在烛光下冷冽得像刀，陆昭宁不想再多看一秒，正想转身离去，却对上了陈娇娇笑盈盈的双眸。
陆昭宁僵硬的转过头去，不想眼睁睁看着陈娇娇和独孤宸打闹笑作一团，显得她更像一个局外人了。
这时，陈娇娇突然转过头，对着她勾起了嘴角：“离家甚久，有些想念儿时吃的果子。听闻以前姐姐总给圣上削果子吃，也不吃今日本宫有没有福气吃的到呢？”
陈娇娇的眉眼总是带笑，陆昭宁却是第一次觉得格外的冷。
独孤宸背对陈娇娇，没有看到那个眼神，直接命人取了果刀和果子放到她身边，冷冷的说道：“陆昭宁，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，给朕削果子。”
陆昭宁苦笑一声，手伤未愈独孤宸却让自己削果子，无非就是想折磨自己。
她伸手平稳的取过一只果子，即使手上伤的厉害，动作有些笨拙，却有惊无险削好了一只，她松了一口气。
陈娇娇准备接过，却在身子侧过来的瞬间伸出手对着陆昭宁笑得诡异。
“请皇上和娘娘享用。”
下一刻，那只手有力地攥住她拿刀的手腕，对着陈娇娇的腹部用力的捅了下去。
不！
陆昭宁想抽回手，却被牢牢按在伤口上，血液涌出来沾染了她的手指，粘稠得可怕。
“啊！皇上……救我！”陈娇娇惊叫一声，轻飘飘倒进独孤宸怀里。
陆昭宁看向独孤宸，迎来的却是厌恶的目光。
“你好大的胆子！”
独孤宸冷着脸色，命太医为陈娇娇处理伤口，冷若寒冰的目光在陆昭宁身上打量，恨不得将她撕碎。
陆昭宁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不住的往后退。
她知道独孤宸动了怒，可是，他竟然为了自己之外的女人动怒，而且不问缘由。
她输了！
03
“皇上……”陈娇娇见独孤宸走去陆昭宁那边，嘴上不减呻吟的声音，“皇上，臣妾好疼......一定要为臣妾讨回公道啊，皇上！”
独孤宸没吭声，高大的身影如一堵墙般，挡住陆昭宁的去路。
“啪！”一个巴掌下去，陆昭宁娇生惯养多年的脸瞬间有了五个手指印。
“陆昭宁，你！果然是个冷酷无情、薄情寡义的女人！”独孤宸恨恨对上那双不肯服输的眸子。
“这出戏演的真好，陆昭宁，当初在燕国王宫，对朕和母妃的好，你也是在演戏吧！”
大手掐上陆昭宁的脖子，手上青筋直露。她想喊出来，但嘴唇蠕动，终究没有出声。
“你还有没有良心！”
良心？
陆昭宁身体一阵战栗，自己的良心都被独孤宸你这条狗吃了，自己还哪来的良心！
她后悔当初爱上这个负心人，也后悔自己怎么不随着帝后他们一起去了，来秦国受此屈辱！
陆昭宁长得漂亮，即便是身体上的痛苦让她苦不堪言，可她也是美的。
独孤宸看着那张脸，曾经的音容笑貌不可控制的传到脑海，手上的力道不觉放轻。
“啊！皇上！”陈娇娇看在眼里，故意推了御医一把，扯动伤口疼的她脸色发白。
独孤宸转身来到她身边，“娇娇，别害怕，朕定会给你讨回来一个公道。你这伤，不会白受的。”
他声音柔和，全然没了对待陆昭宁的狰狞。
陆昭宁听了，更加疼不欲生。
“陆昭宁”，看向瘫软在地的女人，独孤宸的眼神转冷，“朕说过，会让你生不如死。而今，是你自找的。”
他唤来施刑的宫人。
“把这个恶妇的右手食指砍下来！”
陆昭宁心里一惊，整个如同跌入冰窟。
“独孤宸，你好狠的心！”
当年自己擦伤一块皮就被人揣在怀里视若珍宝，誓保护她一辈子，可如今？让她受伤的人还的这个人，无情无义的到底是谁！
刑官一左一右架住陆昭宁，冰冷的弯刀准备就绪，随时刀到指落。
恐惧由头顶蔓延到脚跟，陆昭宁害怕的挣扎着，“不，不要！”指尖因为挣扎又沁出血来，十指翻红，如春天刚开的花。
“现在怕了？”独孤宸冷嘲道，“当初朕母妃受难，你看着难道没想到也会有今日吗！”他双手握拳，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，盯着陆昭宁的眸子要燃出火。
陆昭宁摇头。
不是不阻拦，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，“皇上，我......”
“皇上！”陈娇娇心口一紧，赶紧先一步将独孤宸喊过去。
她脸色苍白，手里抓着的手绢湿了个透，“皇上，臣妾好疼啊。”她虚弱地向独孤宸伸过手去，眼里满是痛楚。
独孤宸闻声将她抱在怀里：“娇娇别怕，没事的。”
他寒眸对上正在医治的太医，帝王气势让太医打了个哆嗦，“娘娘，娘娘未中要害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躺在独孤宸怀里的陈娇娇听此，得意的看向跪着的陆昭宁，是她自己将陆昭宁的尖刀刺入身上，已经避开要害，又怎么会有事！
倒是这点惩罚，对陆昭宁来说还是不够！
想着，陈娇娇不由哭诉道：“皇上，臣妾只是想吃个果子，没想到会......”
这句话提醒了独孤宸，他将地上的尖刀踢到陆昭宁面前，“要不你就自行了结吧，娇娇这伤不能白受。”
话语轻如柳絮，压在陆昭宁身上却有千斤重。陆昭宁杏眸模糊，难受的她无法呼吸。
罢了，两人感情不复，自己再怎么死心眼也只是一厢情愿，跟个傻瓜一样。
刑官松了手，陆昭宁踉跄摔到地上，尖刀上还残留着艳红，诱人走死亡。
她颤颤的将刀握在手里，狠狠的向小腹捅去，“独孤宸，你我从此恩断义绝！”
04
“你想死？做梦！”独孤宸快陆昭宁一步将尖刀握住。
鲜血顺着他的手滴下来，宫人惊慌的喊着“抓刺客，请太医”，独孤宸却不为所动，仍旧死死盯着昭宁苍白的小脸。
他仿佛在看天大的笑话，“你觉得朕会让你轻而易举的死去？呵！朕要留着你的命，祭奠朕的母妃！”
“来人，砍下她的食指，带下去严加看守，要是死了，朕斩首示众！”
“嚓——”
望着地上的食指，陆昭宁已经感受不到疼痛，仿佛那手指不是她的，鲜血溅了她一脸。
她看向独孤宸，仿佛不认识他。
接着，十指连心，断指之疼直接让她疼晕过去。
晕死过去之前，她看到如月在求情，御医忙着给独孤宸包扎伤口，还有一个......熟悉的身影将她揽入怀里。
“若早知如今，我就不该让你回来。”
他将陆昭宁温柔抱起来，唯恐碰触到她的伤口。
“墨无尘，这不是你该管的事，给朕退下！”独孤宸被一群太医围着，不能动弹分毫。
墨无尘无视他的呵斥，让如月收好断指跟自己走，“皇上，今儿这事，你做的过分了，怕是不能服众。”
他身形潇洒，月白长衫越过一层层守卫，消失在园中。
墨无尘，天下第一聪明人，深爱陆昭宁的燕国前丞相。
陈娇娇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，“皇上，就让那怪人抱着姐姐去了？要是他对姐姐图谋不轨......”
独孤宸喝退啰嗦的太医，脸上带着未退的烦躁，“他不会伤害陆昭宁。”
当墨无尘来自己帐中表示归顺时，他就知道这场仗要赢了，而墨无尘这么做，无非是给陆昭宁留一条后路。
“还疼吗？”独孤宸轻声询问陈娇娇的伤势。
可独孤宸脸上的烦躁让陈娇娇心里很不舒服，想不到陆昭宁到这种地步，竟还能惹的独孤宸乱了方寸，当真是只狐狸精！
陆昭宁，你怎么不去死！
陈娇娇低头往独孤宸身上蹭了蹭，贝齿轻启，“皇上，臣妾无事，兴许云姐姐只是不小心，才误伤了臣妾，皇上还是不要迁怒姐姐，毕竟姐姐父母双亡已是孤身一人。”
“还是娇娇懂事。”独孤宸轻刮一下陈娇娇的鼻头，后者娇羞不已。
“娇娇心里明白姐姐心里头不满。可臣妾也不想计较，毕竟谁都有为情所困的时候，姐姐这样做是因为她还爱着皇上呢。”陈娇娇可怜楚楚。
“为情所困？说不定那女人是在演戏，想办法复国！”独孤宸听后没有半点怜悯，他对陆昭宁失去了信任。
旧情成了他与陆昭宁之间的绊脚石，没有这绊脚石，他可以立即将陆昭宁发往*营做*妓，或是将她降身为奴做一辈子苦力。
“娇娇，你是朕的女人，朕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！陆昭宁做过的事，朕定会让她付出代价。”独孤宸的脸上染上几分寒意。
陈娇娇没有应答，心里却乐得开花，忍着疼痛攀上独孤宸的脖子，朱唇微开，“臣妾，谢主隆恩。”
05
陆昭宁醒来时已换了身衣服，但汗水的粘腻感让她感觉很不舒服，挪动身子不巧碰到伤口，呻吟出声。
“你昏睡了三日，饿不饿？”墨无尘端着药碗走进来，微光透过窗棂倾泻在他身上，若不食烟火的仙人。”
“你来做什么？”陆昭宁哑着嗓子。
墨无尘放下药，让如月端水来，轻坐在她床前道：“我不来，你就死了。”
“死了正好！”陆昭宁情绪激动，怒视墨无尘，“我死了，独孤宸想报仇也无人可报！岂不是大快人心！”
“啧，别动，伤口长不好，这手指就白接了。”
闻言，陆昭宁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接回去，但没有感觉。两只手被包成了粽子，那里还能看出手的模样。
一股酸楚涌上鼻头，她抽泣了一声，忍住情绪。
“昭宁，可后悔了？”墨无尘定定的注视着陆昭宁的眼睛，“我会带你离开，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，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。”
她想去哪都可以，就算她下地狱，他也甘愿奉陪。
陆昭宁摇摇头，她不走，当初故意让秦国士兵抓到，就是为了见到独孤宸，想他能认出自己，救回母国。
可现在，家破人亡，她没有退路。
陆昭宁低垂着头，“我从来不说后悔，只是……我愧对我的家，我的国。我对不起很多人，也包括你。可我无能，没法偿还。对不起。”
她本以为，爱一个人，很简单。可现在，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。
“无尘，你为我已经做了太多太多。我愧对你，我无所报。若有来生，也许，我们可以在一起吧……”陆昭宁虚弱的笑了笑。
她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人，独孤宸是第一个，也是最后一个。
墨无尘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，幻想着陆昭宁可以给他一个机会，现在看来，一切都是痴人说梦。
“把药喝了吧……以后，别做傻事了。”
燕国在节节败退之前，墨无尘就知道赢不了，他设计了天衣无缝的方案，在将帅的身上发生了变故。
大将胡碧芳被杀，朝野愤慨，扬言要独孤宸的人头。墨无尘却悄悄收拾行李，来到秦国*帐。
“以燕国行*图换一人性命。”
“谁？”
“燕国公主，陆昭宁。”
为此，他背上了千古骂名，燕国残*个个想杀了他祭天，可墨无尘觉得值，他用一个苟延残喘的燕国换了心爱人的性命。
为了陆昭宁，他甘愿赴汤蹈火。
墨无尘将空空的药碗放在一旁的矮桌上，“昭宁，我不需你的报答，我只要你好好活着。可你活成这个样子，叫我如何放心？”
陆昭宁张了张口，最终没有回应，她怕让墨无尘更加伤心。
墨无尘在心中叹了口气，好在，如今的他还能护住她一时，只希望她能过得越来越好，忘却从前的苦。
从袖中拿出一块糖，他喂给陆昭宁。
这一刻，时光似乎都温柔了。
这时，独孤宸推门而来。
扫了眼桌上眼花缭乱的小玩意，他的唇边升起寒意，“是墨无尘送的？”
陆昭宁急忙将玩意往身后藏，可为时已晚。
“是不是他送的，跟皇上又有何关系？”她别过头，心里发慌。
06
独孤宸用打量货物的眼神，将陆昭宁从头到脚扫了个遍，崭新的湖绸、包扎完毕的伤口还有那一堆甜食，都是前朝宰相的心意吧！？
他心头微冷，粗暴捏起她的下巴，“这几天跟墨无尘共度良宵的日子可好？”
陆昭宁想摆脱掉无情的大手，却无能为力。
泪在眼中打转，她的眼前一片模糊，心越发的痛。
难道独孤宸就如天下的皇族一般无二，喜欢时如珠如宝的待着，不爱时就会弃之敝履，从始至终都只是玩玩而已？
“你敢恨朕？”独孤宸猛的将陆昭宁甩到床上。
压到伤口的陆昭宁闷哼一声。
独孤宸再次掐起她的脖子，双目如浸染了寒潭的冰水一般，冻住了陆昭宁的心：“你有什么资格恨朕？！你是朕的女人，却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，真是叫人感到无比恶心！”
他猛地从身边侍卫的佩剑抽出，剑身出鞘，寒光闪闪。
剑架在陆昭宁的脖子上，就像那天在大殿上一样。
“我跟墨无尘，没有半分关系，请皇上放过我，也放过他。”陆昭宁忍着耻辱，一字一句道。
这在独孤宸听来尤为刺耳，墨无尘为了她成为千古罪人，现在她这么说，是随意戏耍自己，并为那个男人脱罪吗？
他的眼神越发失望。
陆昭宁垂下眼，“独孤宸，你我多年情意，我是怎么对墨无尘的，你不是更了解吗？何必惺惺作态！”
独孤宸猛然起剑，剑锋过处，萧瑟声动。
陆昭宁抬眼，却见独孤宸把墨无尘给她的东西都斩破，“你是我秦国的罪人，是朕的东西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的！若朕看到你们再往来，必定要你痛苦百倍！”
“呵。”
东西？
她是公主出身，却已经沦为一个物件了？
独孤宸猛地将她扔开。
冷峻的身影随着房门的关闭而消失，陆昭宁半跪在地上上，不知是哭是笑。
“还请皇上放心，昭宁不会再喜欢任何人。此生，都不会。”
午后。
几个带刀侍卫冲进来，将陆昭宁拖了出去，扔在冰冷的大殿中。
陆昭宁淡然的站起来，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衣衫，冷眼望向高坐在*金龙椅上的男人，“你又想做什么？”
“自然是有趣之事。”独孤宸挑眉，和身边的陈娇娇对视。
陈娇娇会意，笑道：“姐姐来秦国许久了，妹妹怕一个人寂寞，特地将姐姐的亲人请来过来，好让姐姐可以阖家团圆。”
陆昭宁双手攥成拳，帝后已经西去，这是全天下人知晓的事，陈娇娇还想做什么？难道连失了的人都不放过？
陈娇娇讽刺的笑了笑，高声道：“来人，带燕国皇帝、皇后上来！”
两口棺木被人抬上来，棺盖被掀开。
棺里的帝后面貌没有半分变化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，陆昭宁很清楚，这是她用了帝蜡的缘故，可保尸身百年不腐。
可如今！
一旦棺材盖被掀开，他们很快就会腐败！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了！
一瞬间心如刀绞，眼泪快过理智的滚滚话落，陆昭宁怒声道：“你们这些疯子，究竟想做什么？”
07
“自然是要清算过往的一切。”独孤宸面色冷硬，对陆昭宁的泪视若无睹，甚至觉得有些厌烦。
她当初对自己母妃见死不救，简直无法饶恕！
陈娇娇靠近他耳边轻语，“皇上，太妃娘娘若是泉下有知，会安心的转世，也会感念皇上的一片孝心的。”
闻言，独孤宸撑起腰杆，又是一代严君，意志不可更改。
陆昭宁泪眼模糊的看着他们暧昧，突然气笑了，“太后已故，谁能证明她是由臣妾的帝后所杀？皇上这样做，就不怕报应吗！”
她来秦国求活路，成为阶下囚，她认了！
手帕之交与心上人走到一处，她也认了！
可连死人都不放过，他们实在太恶心了！
她拿出匕首，穿过人墙，恨不得捅死他们！
一时间，利刃出鞘，肩甲声相交，锦衣卫纷纷将她拦住。
“独孤宸，你会后悔的！”
“后悔？朕从从来没有后悔过！”他抬眼示意，一旁准备的刑官挥着鞭子向棺木走去。
陆昭宁立刻疯了般奔向棺木，用身体护住它们，“你想干什么？滚出去！”
刑官自然不会听她的，命人将尸体从棺木里拖出去，放到地上。
皮鞭在地上“啪”的惊起一声巨响，示意随时可以行刑。
陆昭宁急了，她顾不得阻止她的宫人，高声喊道：“皇上，你不能这么做！您是一代明君，区区流言蜚语不足信啊！”
“明君？这时候想起来巴结朕了？”独孤宸轻笑，陆昭宁啊陆昭宁，原来你也就这点本事。
“没错，朕是明君，朕母妃的尸体证明朕没有信错！”那具遍布伤痕的身体，独孤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！
母妃的死告诉他，迄今为止做的所以事，都是正确的！
独孤宸眼神暗了暗。
行刑官会意，命几个侍卫擒住陆昭宁将她拉开。
陆昭宁不肯，即便珠钗都掉了，头发也乱了，全然失了公主的气度，她也不肯挪到一边去。
“来人，掌嘴！”
行刑官左右开弓，血沫都被打出来，陆昭宁的嘴巴高高肿起来，眼里的冒着凶光，“你凭什么证明你母妃是被我父皇派人玷污的？”
独孤宸面容冷肃，“是朕的先皇亲口所说！将朕和母妃留在燕国做质子本非先皇本愿，在得知燕国以母妃做威胁扩大疆土，先皇加紧攻势，还是晚了一步！破城时，母妃已被……”
他说不下去，声音早已寒凉入骨。
殿里的侍卫剑已出鞘，虎视眈眈地盯着陆昭宁。
“皇上，那个侍卫呢，我要见那个侍卫！”她不明白一个普通侍卫，为何要去奸污一具尸体！
独孤宸走下大殿，手里关节攥的发青，“你以为朕的先皇会像朕一样，让那个侍卫活到今天吗？”
长剑立陆昭宁仅有一步之遥，泛着白光的剑刃直冲她的心脏。
“朕就不该留下你！”
一道剑气从头顶劈来，陆昭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，“阿宸，我本是来找你兑现诺言的......”
“什么？”剑立着陆昭宁有一毫距离，生生停住了。
独孤宸收回长剑，厉色道：“你再说一遍！”
“我说，我是来找你兑现诺言的，你不是说要有朝一日登上这个位置，会放过我的国都吗？你没有做到便算了，如今连死人都不放过吗？”陆昭宁哑着嗓子。
独孤宸深邃如海的眸子里，闪过震惊，但震惊随即被厌恶替代。
08
“陆昭宁，你是想让朕饶你一命，余生享尽荣华富贵？！”独孤宸步步紧逼，猛地扼住陆昭宁的下巴，掌心触摸了下她巴掌大的脸，心头涌上一阵悸动。
但他面色，却更沉冷了。
陆昭宁被迫退到棺木边上，心痛的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。
原来在他眼里，她是这种贪慕虚荣的人？可她从燕国过来秦国，经历那么多风雨，就只是为了那点荣华？
而且，过往几年里，她为了他们母女，差点被贬为庶民，为了保住他们，时常放下公主的身段去求姐妹们帮助……
都算了吧……
她不愿再争论这些，只道：“其中必有隐情！”
“隐情？你继续编，听的朕高兴了，就放过你！”独孤宸恶狠狠地说着，手上力道不减。
陆昭宁扯了扯嘴角，嘲讽的笑了。
是啊。
他不信她，否则也不会亲手推她沦落至此。
是啊。
国土亡了，她不再是高贵的公主，而是阶下囚。
痛苦的看了眼棺木中的父皇和母后，她毫不犹豫的跪下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燕国最后的尊严也完了。
独孤宸摩挲着手掌，感受着方才的手感，心头有些松动，面色却依旧很冷硬，叫人看不出破绽。
陆昭宁了解他，看出点希望，连忙磕头。
整个大殿都回回荡着“咚、咚、咚”的响声。
“你要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，但我求求你，不要伤害已逝的人！过去的事，无论是真是假，都让他们过去吧！”
独孤宸眉头紧锁。
只要他不开口，一旁的行刑官便不会停，两具尸首已是血肉模糊。
陆昭宁的嗓子哭哑了，额头磕破，地下已是积了一层血印。
她似乎是感受不到疼痛，只要独孤宸不住手，她就会一直磕下去，直到死。
“停手。”独孤宸摆摆手。
行刑官知趣的退下，其余的宫人也与跟着鱼贯而出。
陈娇娇不理宫人的暗示，走到独孤宸身边道：“皇上，姐姐伤的这么重，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......”
她不能留两人共处一室！
“滚！”
陈娇娇无奈，只得恨恨的退下。
偌大的宫殿，只剩下独孤宸和陆昭宁两人。
陆昭宁神情恍惚。
独孤宸的心有些乱了，亲手惩罚弑母的凶手，并没有让烦躁的心静下来，反而更加的闷，还有些微的痛意。
难道是惩罚得还不够狠？
可他分明已经抽掉了陆昭宁所有的傲骨，打碎了自己屈辱的过去！
沉思许久，独孤宸危险的眸子眯起，道：“既然你要求我，就得拿出求人的本事来，主动一些伺候朕。”
“我……身体不便……”陆昭宁泪眼婆娑。
“看来还是不知教训。”独孤宸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陆昭宁的脸，眼神随意的对上两口棺木。
陆昭宁不由得浑身僵直。
“皇上来决定吧……”
“呵。好啊，那你放下身段来满足朕的需求。”独孤宸心中有些不忍，面上却毫无波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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