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丝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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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借口养病的第五日,我看到她与另一个男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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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构叙事警示:在婚姻的第二个春秋,我的伴侣意外地与她昔日的挚爱重逢。她轻声细语,透露出“他只剩我了”的哀愁。我主动提出放手,给她自由,她却犹豫不决,拒绝了我的好意。我深知,情感的真挚不应被轻贱,即便是尊贵的公主也不例外。于是,我精心布局,意在成全,却也设下了一个无解之局,温柔而决绝。一日,当柳今霖因病幽居五日之际,我寻至三宝寺幽静处的杏花林中,不期而遇了她与另一男子的身影。她笑颜如花,依偎在对方身旁,低语轻诉,虽言语模糊,但“修汀”二字足以触动我心弦。此情此景,无需多言,我已能窥见其中深意——她心之所向,非我莫属,只因皇家之约,方入我门。我站在一旁,默默凝视,心中五味杂陈。五日来,她的病容让我忧心忡忡,却不得相见,只能来此三宝寺,为她祈求安康。寺中菩提树葱郁,红绸祈愿满枝,我随手一掷,红绸飘扬间,竟带落了一条他人的祈愿。拾起一看,字迹熟悉,心头一紧——“愿洛修汀安康无恙,共度此生,永不分离。”

落款之名,刺痛心扉。那一刻,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,即便心痛,也要成全她的心愿。五日前,署名柳今霖的信笺,静静躺在案头,日期清晰如昨。她,言及自己染恙,自此闭门索居,初日始。洛修汀之名,我自然不陌生。昔日与柳今霖青梅竹马,本应是天作之合,奈何命运弄人,洛家突遭横祸,满门抄斩,修汀亦沦为罪裔,流放边陲,远隔万里。身为罪裔之后,他自是无缘皇室尊贵,驸马之位更是遥不可及。然而,自我们结为连理,两载春秋已过,她从未对我提及洛修汀分毫。我原以为,过往云烟已随风散,童年的情愫早已化作无形,淡出她的世界。而今,真相如利刃出鞘,显露无遗。那份情感,非但未散,反而在心底深处生根发芽,茁壮成长。不久之后,我归府,未几,柳今霖亦归,且携洛修汀同来。她言:“修汀流放途中身受重伤,我不忍见其受苦,故接回府中养伤。”

“鹤凡,你定能体谅我的苦心,对吗?”窗外,春风拂过树梢,叶声沙沙,似也穿堂入室,触及我心。正值杏花烂漫的三月,春意正浓。而我,心中却泛起一丝寒意。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语气温和:“公主的身子,可有好些?”柳今霖闻言,微有迟疑,旋即侧过身去,轻声道:“尚未完全康复。”

“驸马近日便安心居于自己院中,以免公主的病气影响到你。”

风,在她离去的瞬间骤然加剧,撩拨着我额前的发丝,似乎也预示着寒意的悄然加深。我与柳今霖的结合,大抵可归为一场政治联姻的注脚。那日,本是她的生辰庆典,亦是皇后精心筹谋的选婿盛宴。

她初时淡漠,周遭的繁华似乎难以触动心弦。

直至我的身影映入眼帘,她那双略显黯淡的眼眸中,才闪烁起一丝异样的光芒。“便是他吧,他的眉宇间自有不凡。”

她的轻语,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层层涟漪。实则,驸马之位,非众人所愿。

它往往意味着仕途的终结,故参与者多是籍籍无名之辈。

而我,却是在家族的期望与母亲的强制下,踏上了这条不归路。

家族的荣耀,成了我肩上沉重的负担。新婚之夜,当我轻轻揭开那象征喜庆的红盖头,映入眼帘的是公主那抹羞涩而红润的脸颊。

那一刻,我暗自许诺,愿与她共度余生,白头相守,琴瑟和鸣。然而,现实却如寒风般刺骨。

我渐渐明白,婚姻并非一厢情愿的努力便能维系。柳今霖对洛修汀的宠爱,细致入微,近乎宠溺。

她不仅将离自己最近的院落赐予她,更不惜重金装饰,从金丝软枕到白玉茶盏,乃至楠木床榻与纯金烛台,无一不彰显着奢华与用心。

她的爱,如同她给予的一切,纯粹而毫无保留。星朗手捧锦盒,缓缓展开,内里是我与柳今霖过往的见证——那些她曾赠予我的珍贵物品。

他轻声宽慰:“驸马勿需介怀,公主予您的,亦是世间难寻的珍宝,无人能及。”

话语间,透露出对这段复杂情感的深刻理解与尊重。我淡然一笑,选择缄默不语,心中自有评判。

那物件诚然精致非凡,但情感的纯粹若失,其价值便难以相提并论。某日,我如常沉浸在侍弄兰花的雅趣中,不期而遇洛修汀,他手携鸟笼,悠然自得地漫步于花园小径。

这竟是我们的首次正面相逢,过往皆是擦肩而过的模糊身影,或是我于人群中远望他,亦或反之。他的目光锁定于我,随即大步流星靠近,语带调侃:“驸马真是风雅之士,连侍花弄草也如此专注。”

言罢,他目光落在我发间玉簪,故作惊讶,“这玉簪,似曾相识……”随即恍然,“记得公主曾赠我诸多玉饰,此簪独被我冷落一旁,未料公主却将它转赠于你。”

我留意到,他手中金丝雀乃柳今霖心头之爱,平日呵护备至,旁人难以近身。

而今,它却在洛修汀手中被随意逗弄,足见柳今霖对洛修汀的深情厚意,赋予了他这份特权。我无视他脸上得意的神色,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兰花,轻声提醒:“洛公子,需明了,此间驸马之位,我据之无疑。”

我语气平和却坚定,“世间万物皆可抛,唯身份名分,不可轻忽。一日为驸马,你便只能居于幕后,难登大雅之堂。”

洛修汀闻言,怒形于色却又无力反驳,最终愤然将鸟笼掷地,拂衣愤然离去,留下一地狼藉与笼中受惊的金丝雀。我弯腰拾起鸟笼,检查金丝雀无恙后,轻声细语:“去吧,飞向属于你的广阔天地,那里有着无尽的自由与可能。”

言罢,心中暗自祈愿,愿这生灵能逃离束缚,翱翔天际。金丝雀振翅高飞,在我头顶划出一道自由的轨迹,盘旋片刻,终是振翅远去,象征着挣脱束缚的解脱。诚然,那鸟儿挣脱牢笼,拥抱了广袤的天空,即便未来或遇天敌,其生命也因那份短暂的自由而闪耀。

它无所贪恋,无所依附,只愿翱翔于天际。半月之隔,柳今霖首次踏入我静谧的院落,却非为温情而来,而是携怒意质问。据悉,洛修汀归家后,几近绝望边缘,皆因我言词锋利,刺伤了他的自尊。

柳今霖双拳紧握,竭力克制内心的波澜。“秦鹤凡,你怎会变得如此狭隘?”她质问,“修汀不过是我挚友,我们之间清清白白,你何故出言不逊,称他卑劣,以貌取人?”“往昔的你,并非如此冷漠。”

她补充道,语中满是不解与失望。我嘴角微扬,却是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。

“那么,你全然信他所言?”“不问青红皂白,便来质问我,柳今霖,记得我们从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
我轻轻回应,言语间透露出往昔的温情与今日的无奈。忆往昔,岁月静好,我们曾共度无数温馨时光。

我酿酒,她品茗;我祈愿,她诵经;我为她梳妆,她为我理鬓。

从最初的疏淡,到后来的亲密无间,我们一步步靠近彼此的心房。我们相信,即便没有一见钟情的火花,没有青梅竹马的默契,也能在时间的河流中慢慢培养出深厚的情感,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侣。

那些共同度过的日子,如同细水长流,滋养了我们的情感,让我们在平凡中找到了相守的意义。未及那既定之日悄然降临,洛修汀的身影已悄然浮现,如同柳今霖心湖间难以解开的层层迷雾,他的出现,让我们之间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情感纽带,瞬间断裂,化为虚无。三年的伴侣生涯,情感本就淡薄如水,如今更似晨雾被阳光穿透,一切美好皆为幻影。“镜中花,水中月,皆是虚空,此生恍若梦中游。”

柳今霖沉吟良久,终是低语回应,她的声音里藏着无尽的复杂。“鹤凡,修汀……他于我,是独一无二的存在,他此刻唯有我能依靠。”

我望向她,目光柔和而坚定,轻声询问:“公主意下如何?是要我退位让贤吗?”此言一出,柳今霖神色微变,长久地静默,最终带着几分沉重与深思,悄然离去了我的小院。我洞悉她心中的盘算,那份希望我能主动让出位置的念头,虽未明说,却已昭然若揭。然而,世事岂能尽如人意。

洛修汀的归来,是柳今霖私下的决定,或许宫廷深处已有风闻,却无人敢轻易揭开这层遮羞布。罪臣之后,身份所限,注定了他无法光明正大地站在公主之侧,成为驸马。

这不仅是过往的枷锁,也是现实的残酷。命运的捉弄,让两人的相守之路布满荆棘,难以名正言顺。次日,我再度目睹了他们相聚的身影,于荷花池畔,洛修汀神色黯然:“我本不该归来,扰了你们的宁静……”“阿霖,或许我该重回那流放之地,这公主府,终非我所能安身之所。”

他的言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自我放逐之意。柳今霖紧拥洛修汀,泪水如泉涌,声嘶力竭地乞求:“不,修汀,别再从我的世界消失……”“鹤凡他,虽性情温厚,深情厚意于我,但我知他必不会为难于你,只为让我心安。”

洛修汀用力挣脱柳今霖的怀抱,眼眶泛红,语气坚定。“阿霖,你我本应携手共度此生。”

洛修汀低语,满是无奈与不甘,“为何命运如此残酷,让相爱之人天各一方……”“若无你相伴,此生空留躯壳,又有何趣?”言罢,洛修汀毅然决然地挣脱束缚,投身于那片尚未盛荷的池塘之中。柳今霖见状,惊恐交加,紧随其后,跃入池中,激起层层波澜,惊动了周遭的宫人与侍卫。星朗犹豫片刻,终是向我询问:“驸马,是否需我等下水援救公主?”我淡然一笑,心中明了:“此池尚浅,且有众多人手,无需我等涉险。”

春日尚早,池中未蓄深水,自然无性命之忧。

不久,二人便被侍卫安全救起,相拥而泣,彼此依偎,深怕稍纵即逝的温暖会随风而散。“修汀,别再离开……”柳今霖的话语被洛修汀以深情一吻封缄,两人唇舌交织,缠绵悱恻,旁若无人。星朗惊愕之余,试图以身相护,遮挡视线。

我则悠然自得,笑言:“此景,倒是比戏台上的剧目更加动人心魄。”

倘若我非柳今霖之伴侣,定会由衷感慨,那是一场动人心魄、令人扼腕的爱情传奇,连牛郎织女的佳话也黯然失色。

然而,身为这段情缘中多出的身影,我的位置显得格外尴尬与无奈。常言道,爱里无第三者,唯有无爱者自居其位。

此刻,我轻声吩咐:“星朗,备下文房四宝。”

面对此情此景,唯有和离,方能让这三人纠葛寻得一丝解脱。提笔书写和离书之际,心中五味杂陈,痛楚难言,每一笔都似利刃,划过心田,留下不可磨灭的痕。

星朗在旁,语带惋惜:“驸马,此举当真无悔?”我沉默以对,心中答案复杂难辨。那日对洛修汀所言,半真半假,实则在我心中,名分轻如鸿毛,真爱所系,方为心之所向。

死守一纸空文之名分,无异于虚度此生。然和离书递至柳今霖手中,却遭她愤然撕碎,更命人将我禁足府中。

她怒不可遏,屋内一片狼藉,质问声震耳欲聋:“秦鹤凡,你这是在向我挑衅吗?和离?我绝不同意!”她的决绝,让这段情感纠葛更添几分无奈与沉重。我内心暗自懊悔,悔不该在公主府内直接递上和离书。

我原本设想,她会欣然接受,让位于她与洛修汀之间那份炽热的情感,共谱良缘。未曾料到,她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,令我困惑不已。

我比她高出许多,此刻俯视着她,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:“若非你身为公主,我本该以休书相待。”

“公主,我亲眼目睹了你与洛公子的深情一幕,那场景,真是令人动容。我本无意做那拆散有情人的恶人,既如此,何不成人之美?”柳今霖闻言,神色慌乱,紧握着我的手试图澄清:“鹤凡,你误会了……”“那日,修汀欲寻短见,我岂能坐视不理?实属无奈之举。”

她急切地解释着。“你且放心,鹤凡,你永远是我的驸马。”

她试图挽回。我轻轻挣脱她的手,坚定地摇了摇头:“柳今霖,这不可行。人不可贪心过度,无法两者兼得。”

“你既渴望与洛修汀共度余生,又怎能奢望与我相敬如宾?我爱你,但我也有我的骄傲,不容轻易践踏。”

爱,亦需有界限,保留自我之尊严。

无人有权轻贱他人的深情厚意,即便是尊贵的公主亦不例外。柳今霖的颓废难以掩饰,却固执地坚守着不愿分离的立场。

我凝视着她,心中满是困惑,她的思绪如同迷雾,让我无法触及。“柳今霖,我赠予你的平安玉,此刻何在?”我轻声询问,试图揭开这层隐秘的面纱。她眼神游离,刻意避开我的目光,那份逃避,不言而喻。

我已然明了,那枚平安玉,早已辗转至洛修汀之手,紧贴着他的胸膛,红绳依旧,那是我亲手编织的唯一印记。目睹洛修汀跃入荷塘的那一刻,平安玉在日光下闪烁,虽玉可相似,但那根承载着我深情的红绳,世间仅此一根,无可复制。我倾尽真心,赠予柳今霖这份独一无二,却未得她同等珍视,更未换来她的专一相待。

她的心,似乎试图在两个世界间徘徊。“鹤凡,我心中有你。”

这是她离去时留下的唯一慰藉,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“有我?”我自嘲一笑,这不过是个讽刺的笑话。

若真有我,她又怎会纵容洛修汀入驻公主府,任由他在我面前肆意挑衅,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,与我共享她的唇瓣?那一刻,作为她名义上的伴侣,我的尊严与情感,她又置于何地?显然,这一切对她而言,并不重要。自那日起,柳今霖的补偿接踵而至,她几乎将给予洛修汀的所有,都复制了一份送至我的院中,仿佛这样就能弥补那份无法言说的裂痕。

五日之后,她终于亲自现身,然而,这迟来的弥补,又能改变什么?夜幕低垂时分,我与她共进了晚餐,氛围微妙。时至深夜,她仍无离去之意,这状况实属罕见,毕竟自洛修汀入住公主府以来,她未曾留宿我院中。我连续几番倦意难掩,以眼神示意她或可考虑归寝,然她似未觉。“洛公子之恙,可有转机?”她轻声询问。“他因落水而染风寒,缠绵病榻多时,还需公主多关怀。”

我如是答道。柳今霖的目光复杂,似有所言又止,“鹤凡,你这是在暗示我该走了吗?”话音未落,侍奉洛修汀的侍女匆匆闯入,神色慌张:“公主,洛公子情况不妙……”闻言,柳今霖的眼神瞬间凝聚,未及向我道别,已疾步随侍女离去,裙摆摇曳生风。星朗见状,欲追又止,愤然一拳击于院中柳干,转而向我进言:“驸马,您难道不觉公主有意留宿于此?”“何不借此机会与公主重修旧好?若两人和好如初,那些外界的纷扰又算得了什么?”我轻抚星朗坐下,反问道:“你看她离去时,可有丝毫留恋?”星朗闻言,一时语塞。确然,柳今霖的离去,决绝而无丝毫拖泥带水,那份急迫,不言而喻。我抗拒着以卑微的姿态乞求那份偶尔施舍的怜悯,更不愿让这份施舍成为自我逃避的借口,沉溺于空洞的情感泡沫中。

在这个世界上,每个人都应享有尊严,被温柔以待,成为彼此心中的珍宝。夜幕低垂,我刚合上眼帘,窗外便骤雨倾盆,雷声轰鸣,电光划破天际,景象颇为震撼。我深知,柳今霖对雷鸣有着难以言喻的恐惧。

回溯往昔,我们缔结婚盟之夜,亦是如此风雨交加的一晚。

那时,新房之内,我们皆显拘谨,气氛微妙。

直至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,她不由自主地依偎进我的胸膛,蜷缩成柔弱的姿态,那一刻,我怔住了,双手悬于半空,不敢轻易触碰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。直至她细若游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“鹤凡,我害怕……”我的双手才仿佛被赋予了勇气,紧紧环绕住她,如同安抚幼童般轻声细语:“别怕,有我在,一切都会好。”

自那以后,每逢雷雨交加,我必伴她左右,给予她最坚实的依靠,驱散她的恐惧。而今,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却已物是人非。

柳今霖的身旁,不再是我的位置,洛修汀的出现,或许能给予她更深的安宁与慰藉。

岁月流转,三年时光虽短,却不足以撼动数十年情感根基的稳固。

我终是明了,有些位置,一旦有人占据,便难以替代。我认命,亦释怀。自洛修汀现身的那一刻起,我便心生退意,然而柳今霖,你的心思究竟何在?为何执意将我困于此地,不允我离去……近来,柳今霖对我的种种优待,显然触动了洛修汀的敏感神经。

他强撑着羸弱的身躯,手捧一盏热茶,踉跄至我房前,跪地恳求,言辞恳切,只求一线生机。“驸马明鉴,我与公主情谊深厚,仅为挚友,她的关怀出于同情,绝无他意。”

他声泪俱下,“恳请驸马慈悲为怀,怜我孤苦,容我留在公主府,即便是做个卑微的杂役,亦心满意足。”

世人皆爱窥探风月之事,此事更是激起层层涟漪,引得院内院外,宫女侍卫纷纷侧目,议论纷纷。星朗见状,怒不可遏,“驸马,他分明是想让您成为笑柄!”他忿忿不平,提及洛修汀先前的亲昵之举与如今的辩解之词,皆出自一人之口,实属荒谬。我搁下笔,墨色未干,淡然言道:“星朗,让他进来吧。长久跪于门外,徒增笑柄。”

星朗虽心有不甘,却也依言行事,将洛修汀领至我面前。

我无心与他周旋,直接了当地询问:“你意欲何为,直言不讳。”

我岂能轻易相信,他此番造访,仅是为谋求我府上一洒扫之职?洛修汀此人,野心勃勃,非同小可。转瞬之间,果见他收敛了那份刻意的柔弱,连脊背都悄然挺直了,病弱公子的伪装荡然无存。

这一幕,我不禁哑然失笑。柳今霖的愚钝,在我眼中愈发鲜明。

日日夜夜伴于洛修汀身旁,却未曾窥破其装病之实,真是让人啼笑皆非,不知是真愚钝还是故意视而不见。洛修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向我挑衅道:“驸马难道还不明了,我心中所求为何?”言罢,他的话语更显直白:“这本该属于我的位置,我自然要取回,天经地义。”

我淡然颔首,表示认同。

“和离书早已备好,奈何公主不愿放手,此非我之本意。”

我本非留恋过往之人,只愿好聚好散,各自安好。然公主之心,深似海,难以揣度,这其中的曲折,我也只能暗自叹息。

洛修汀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,未再多言,仅以一抹诡异的笑容回应。随后,变故陡生,他竟将手中滚烫的热茶倾倒于己身,伴随着他的一声惊呼,茶盏碎裂,肌肤瞬间被烫得通红。

这一幕,让一旁的星朗大惊失色,连忙拉着我退后几步,惊疑不定:“驸马,他这是……”显然,洛修汀这是采取了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的极端手段,其意图与决心,可见一斑。沸腾的茶液触及肌肤,热雾缭绕间,洛修汀的痛楚不言而喻,无需直视那扭曲的面容,其灼痛程度已昭然若揭。我不免心生几分敬意,于他而言,目的高于一切,竟能对自己施此极端手段。事态发展,恰如洛修汀精心布局。

柳今霖惊惶失措,急召御医,但伤痕难愈,疤痕或成定局。洛修汀苏醒后,柳今霖传唤我至其居所,众目睽睽之下,一记耳光如疾风骤雨般落在我的脸颊,伴随着他的怒斥:“秦鹤凡,你竟狠毒至此,用热水伤人!”他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,“你险些夺走了他的性命!”“恶毒”二字,于我而言,竟是初闻。

这响亮的一掌,让我的面颊迅速肿胀,泛起不自然的红晕。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反问道:“哦?区区一杯茶,便能索人性命?”我轻蔑一笑,“或许,是他自身福薄吧。”

我无意向柳今霖揭露这场由洛修汀自编自导的戏码,先入为主的偏见,加之洛修汀的伤势,让他已全然站在了我的对立面,解释亦是徒劳。柳今霖怒不可遏,命令道:“跪下,向修汀道歉!”这突如其来的要求,让我惊愕不已。要我屈膝,向洛修汀赔罪?这绝不可能成为我的选择。洛修汀轻触柳今霖的指尖,随即无力地垂下,眼中满是不忍。“阿霖,切莫因我而与驸马生隙……我,咳咳,无妨的。”

他自嘲一笑,继续说道:“我这条命,怎值得让你们夫妻失和……”柳今霖见我固执己见,加之洛修汀的虚弱模样,怒意更盛,语气决绝。“秦鹤凡,你可真行!今日你若不跪,秦家满门安危,便由不得你了!”她言辞犀利,字字如针:“是坚守你那虚无的尊严,还是顾念家族安危,你自己选择吧。”

此言一出,室内静谧得仿佛时间凝固,众人皆低头避讳,气氛压抑至极。终于,我缓缓撩起衣襟,膝盖沉重地触地,那一刻,心如刀绞,痛彻心扉。“洛公子,得罪了。”

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棂,却照不进我心底的寒冷,周身寒意四起。洛修汀勉力开口,声音微弱却满是歉意:“驸马无需介怀……是我……咳咳,是我失言……”他咳声连连,每一下都牵动着柳今霖的心,她急忙取来温水,细心照料。洛修汀的喘息声中夹杂着自责:“都是我不好,让驸马为难了……”这一幕,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无尽的苦涩与无奈。她以冷漠的目光审视我,眸中满溢着嫌恶与愤懑,冷冷吐出:“滚回你的居所,好好自我反省!”重返那方小院,我刹那间神思恍惚,心绪难平。星朗眼眶微红,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:“驸马……”言语间,满是对我不公的同情。男儿膝下有黄金,岂能轻易受此屈辱?我暗自承认,自己太过天真,错将两年的夫妻之名当作了情深意重,未曾窥见柳今霖华美外表下隐藏的冷漠与无情。“星朗,我与柳今霖,恐难再续前缘,好聚好散已成奢望。”

我低语,心中已决意放下往昔温情。她既已至此决绝,我又何必再念往昔夫妻之恩?柳今霖啊,今日之果,皆由你亲手种下。“星朗,去那烟花之地,为我物色一位女子,不求倾城之貌,但求风情万种。”

我淡淡吩咐,心中已另有一番打算。世间温柔乡,最易消磨人心志,我亦不再提及和离之事,转而专注于院中花草,日子倒也过得悠然自得。星朗带着好消息归来,一脸兴奋,待确认四下无人,方低声道:“正如驸马所料,一切进展顺利。”

我轻轻颔首,心中满意。虽被限制于这小院之中,但外界的风言风语仍偶有传入耳中。

宫女们的窃窃私语,无不透露着一个信息:“公主府怕是要易主了,你看那洛公子,被公主宠得,真是羡煞旁人。”

驸马爷即将面临的境遇,实乃令人唏嘘,浑然未觉间已步入被弃边缘,若知情,心碎之痛恐难自抑。

反观洛公子,遭热茶之厄,非但未损容颜,反得公主加倍垂怜,命运弄人,令人慨叹。此刻的我,手执剪刀,不慎损及兰花清姿,指尖亦添一抹殷红,此情此景,恰似心境写照。

宫女私语,怜我境遇,然她们又怎知我内心波澜?世人皆道,我情深似海,对柳今霖两载宠溺,爱意昭昭。

然真相非然,我心之所向,唯自我而已。

柳今霖曾言我情深,我却笑而不语,个中滋味,自知自明。星朗察我神伤,驱散了那些多事之婢,轻手为我包扎,语中满是忧虑:“若驸马心有不舍,何妨向公主低头求和?”我淡然一笑,宽慰道:“无须挂怀,我并无哀愁,你亦不必为我愤慨。”

只是那盆精心培育的兰花凋零,心中难免泛起涟漪,几分惋惜,几分怅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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