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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黍之餐里的美食文化云上龙口资讯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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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鸡黍”

古籍中关于“鸡黍”的记载,最早见于《论语·微子》:“子路从而后,遇丈人,以杖荷蓧。子路问曰:‘子见夫子乎?’丈人曰:‘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。孰为夫子?’植其杖而芸。子路拱而立。止子路宿,杀鸡为黍而食之,见其二子焉。明日,子路行以告。子曰:‘隐者也。’使子路反见之。至则行矣。”每回读到这里,口水便有点多,子路度过的那个夜晚一定温暖而温馨,新杀的土鸡,刚蒸好的黍米饭,蒸汽和香气在夜色中升腾。鸡鸭鱼肉,鸡排第一,可见古人对它的看重。

黍就是大黄米,过去的北方人将其蒸作干饭以为主食,和小米干饭差不多。黏的黍米用竹叶包了煮熟,是为“角黍”,也就是今天的粽子(现在改用糯米了,用黍米的不多)。一口鸡肉,一口黍米饭,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?在我看来,书中不仅有黄金屋、千钟粟、颜如玉,书中还有鸡与黍。“色香味”俱全的书才能滋养一个吃货饥渴的灵魂。

《后汉书·独行列传》记录了另一则与“鸡黍”有关的典故。范式与张劭两人在太学里是好朋友,后告归乡里,临行前约好,两年后的某一天范式到张劭家去拜访他的母亲,以为通家之好。到了那一日,张劭请母亲“具鸡黍以待”,他的母亲有点怀疑,两年前的一个约定,路远迢迢,就算来也不会这样准时吧?但张劭深信范式不会爽约,果然在这一天,范式真的来了。成语“鸡黍之交”“范张鸡黍”就出自这里,范信与抱柱的尾生、挂剑的季札、日中而至的太史慈一样,都成为守信的代名词。如今山东金乡还有个鸡黍镇,正是为纪念此事而得名的。

最脍炙人口的则莫过于孟浩然的《过故人庄》:“故人具鸡黍,邀我至田家。”开篇即点明这是故人相邀,而不是公务接待、官场应酬,透着一股轻松快意。以“鸡黍”相邀,既显出田家特有风味,又见待客之简朴。正是这种不讲虚礼和排场的饮宴,让人感觉特别亲切。去除了形式主义和繁文缛节,才回归了美食本身,才直入人的本心。喝着让人放松的酒,吃着风味浓郁的鸡黍,随意的聊着闲天,“无丝竹之乱耳,无案牍之劳形”,“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”,这样的田园生活是人人所向往的吧。

子是禾本科作物,原产于非洲,故又称“非洲黍”。其穗状花序5—8个呈指状着生秆顶,成熟时常内曲,形似龙爪,故又名“龙爪稷”。子生性泼辣,特别耐旱耐瘠薄,过去黄县人家常在田间地头和山塂薄地见缝插针种一些。黄县民间有句歇后语,“地头种儿——挡驴嘴”,可见其粗硬之极,能护着庄稼防止驴吃。

黄县人是将儿米像小米一样蒸干饭吃,粗砺得难以下咽。还是南方人聪明,湖南有一道名吃叫“子粑蒸鸡”,做法是将子米磨成面,掺上糯米面,做成一个个小饼,入油锅炸,然后铺于盘底,上盖炒好的鸡块入屉蒸熟,鸡香和着米香,让人垂涎三尺。这种做法是对鸡黍的继承和发展吧,因为掺了糯米面,子的口感也大为改善。

海南鸡饭是东南亚一带最具盛名的中华吃食,是早年间闯南洋的海南华侨思及故乡食物而创制出来的,所以你去海南岛根本找不到海南鸡饭,这就像左宗棠大人并未吃过左宗棠鸡一样。海南鸡饭鸡的做法和白斩鸡差不多,鸡肚子里塞上葱和香叶,还有爆过的大蒜和生姜,鸡外皮抹上盐养一会,水加盐烧开,鸡用钩子挂起入水中烫,烫五分钟捞起,浸到冷水中,水再滚再烫,视鸡的大小烫三到四次,晾凉后斩块装盘,鸡肉不能全熟,要骨髓还带一点血,吃起来才鲜甜。米略炒一下,用烫过鸡的汤煮熟,米外面包着一层鸡油,特别香,吃时淋点酱油,佐以鸡块蘸辣椒酱、姜茸,鲜辣咸香,大快朵颐。

海南鸡饭与海南菜系多少有点关系,近几年遍地可见的黄焖鸡米饭则是出自鲁菜系。焖是从烧演变而来的,主料一般要入热油锅里炸至断生,或者是直接下到热油锅里煸炒至上色,再添汤加辅料,盖紧锅盖,用慢火焖至酥烂。

焖有红焖和黄焖(这两种焖是从颜色而言的。黄县海边人家做鱼一般多用酱焖,如酱焖鲅鱼;加油焖制称为油焖,如鲁菜代表菜品之一的油焖大虾;加醋焖制称为醋焖,如醋焖海鲫鱼,淄博名吃酥锅的做法其实也是一种醋焖。这几种是从用料角度讲的),二者的烹调方法差不多,只是调料有所差别。

红焖所用酱油和糖色比黄焖多,颜色为深红色,如红焖羊肉,黄焖菜呈浅黄,比较接近原色。黄焖鸡味道鲜咸微甜,软嫩适口,汁黄浓香,和米饭一起吃简直是绝配,且制作快捷,相当于中式快餐,所以才能火遍大江南北。黄焖鸡米饭和海南鸡饭用的都是大米而不是黍,可称得上是现代改良版的鸡黍。

作者:王东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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