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:生态村庄,奇怪的红袍老者
北京时间:年3月18日9:00
连续的奔波,让两个外乡人感受到了旅途带来的疲劳,但旅行这事儿,向来是痛并快乐着。前所未见的景色和人文时刻刺激着旅行者的大脑,能让沉睡在日常生活的脑细胞重见天日。
诗诗和远方就属于这类人,常年在城市里奔忙,那都是循规蹈矩,闭着眼睛都能完成一天的各种操作。而一出现在陌生的世界,两只眼睛便如铜铃,时刻睁着,还要摇晃出个响动声。
说郝堂村是一座现代化的美丽乡村绝不为过,这里是全国首批生态建设试点村之一,美丽的景色之外还藏着很多“黑科技”,比如这里的厕所。
一大早,在睡梦中恨不得就叫醒自己的诗诗手脚麻利地洗漱干净,拉着还在睡梦中的远方起床。
房车里固然舒适,但还能好得过外面那未知的世界?“起来了,快去执行你的任务吧。”诗诗对远方说。
诗诗口中的“任务”其实就是清理房车上的“便便”,这个光荣的“任务”通常都是交给远方来完成,没有为什么,步子大,脸皮厚,就是完成这事儿的最大优势。
远方下了车,从房车底部按动机关,取出一个类似拉杆箱的东西,拉着它向村里走去。沿路不算平坦,拉着箱子走生怕里面的东西给颠了出来,索性抱起来就跑。
一路打探,终于走到了一个公厕旁。远方看四下无人,便将这箱子抱进了厕所,准备投放。
哎?这不对啊!远方睁大眼睛盯着便池里的那个窟窿,眉头紧跟着凑到一块,这厕所竟然没有冲水。
不一会,厕所发出一阵闷响,远方下意识的向四周寻觅一番,仍不见线索,再次俯下身一探究竟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住了。
“咳咳!”远方假装清了清嗓子,示意外面的“入侵者”识相点,别催来催去。
通常这一招都很管用,但这一次却失灵了,那敲门声越发急促。怕是门外这家伙快憋不住了吧,远方心里嘀咕,打开了厕所门。门外头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妈,两片厚厚的嘴唇上涂着好几层口红,像是刚吃了红曲粉一样,肩膀上披着一条浅绿色的纱巾,随风飘曳,身上的衣服和她的嘴巴是一个颜色的。
“还愣着干嘛,让位啊!”那大妈不耐烦道。
“真没见过上厕所还提着行李箱的,这是有多怕丢东西啊!”大妈一边冲进厕所,一边嘟囔道。
远方倒也没生气,只觉得好笑,想必那没冲水的厕所也够这大妈受的了。
“老乡,你们这厕所坏了,冲不了水。”远方对着门外一个歪带着草帽,嘴里还大嚼着苹果的大哥说。
“不懂了吧。这叫屎粪分集式厕所,不用冲水。”大哥说完又狠狠地啃了一口苹果。
“没有水不会污染环境?”远方追问。
“告诉你吧,这种厕所可以把粪尿分别收集,尿定期收集使用,粪加草木灰干燥后达到无害化处理,作肥料用。”大哥道。
好家伙,厕所还有这黑科技?倒是一点也不糟践东西。远方对那大哥点了一下头,拉着箱子准备离开。那大哥朝厕所里面大喊了一声:“桂英,你是掉里头了咋的?再磨蹭赶不上长途大巴了。”
回到房车后,诗诗不耐烦地问:“咋这么久?”
“别提了,看到了个奇葩厕所。”远方答。
两人回房车收拾了行囊,锁上车门,闲庭信步般地向村里踱去。四下里放眼一望,都是“大妈大叔团”,身上的颜色比这村里的风景还要夺目。一块石碑,一个建筑,甚至是一只鸡、一只狗,都能瞬间被她们抓来当拍照背景,摆姿势的速度和换姿势的应变能力也非常高强。最让人佩服的是,被墨镜盖去一半儿的脸还能时刻保持微笑。
北京时间:年3月18日10:00
沿着进村的路一直向前,远方和诗诗便被这郝堂村村貌所吸引。这里碎石铺地,路两旁设有齐膝栅栏,虽在初春,但植被翠绿,纷纷向阳而生。
远方和诗诗走向一间开放式民宅,门庭规矩,上顶三角屋檐,门两旁是木质对联,院内悠闲清净。中原地貌竟有江南庭院之美,让人过目难忘。
抑或是农田环绕的农家院,让人总想安逸于此地,流连忘返。沿路的映山红,紫云英还未彻底绽放,但已向过路游人诉说着郝堂村的浪漫意境。
“远方,快看,那有一片荷塘。”诗诗召唤远方。
远方随着诗诗的脚步向荷塘走去,此时塘内的枯枝残叶变换各种造型伫立着,远方低头看去,还能寻到池塘里鱼儿的“舞蹈”。少顷,他的目光被一座奇特的建筑吸引过去,把诗诗甩在身后。
这就是那座闻名于世的“中国乡建院”吧。远方很早就知道,郝堂村里隐藏着一个特殊的民间组织,是由农学家、画家、建筑师等民间人士组建的,又称“华夏乡建院”。据说,这里是中国第一家专门为农民做规划、设计的服务机构。
远方或许还不知道,他遇见的那个奇葩厕所,就是乡建院的核心成员台湾建筑师谢英俊的大作。
“你在那里看什么?”诗诗跑了过来。
“走,我们进去拜访一下。”远方提了提肩头的包,径直往里面走去。
诗诗显然还没有看够外面的风景,但又不能离队,只好默默地跟着。
“您好,你们找谁?”一个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上前问到。
“请问吴卫红老师在吗?”远方彬彬有礼地问。
“是找卫红老师啊,请跟我来。”男子点头一笑,示意两人跟随。
穿过一个四面玻璃的走廊,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古色大厅,厅内四周悬挂着十分抽象的建筑图纸,前方一面彩瓷铺就的壁画前,一位身着红褐色长袍的长者正背对着他们写字。
听到身后有脚步声,长袍长者转过身来。他脸上支棱着白色的络腮胡,在诗诗的印象里这等形象只在武侠电影里见过,而长者那两根如倒着的刀一般的眉毛更加富有狭义。
“吴老师,您好啊!”远方微笑上前道。
“是北京来的远方?”吴老师放下手中的笔,立即伸手上前道。
“是啊,我这次特地拜访您来了。旅途无序,冒昧前来,请您多包涵。”
诗诗在后面面露疑惑,心想远方这是什么时候结交了这么一位忘年交。
“吴老师,这是诗诗,我的女朋友。”远方召唤诗诗过来。
“您好,吴老师。”或许是这位老师傅的外表太过标新立异,诗诗仔细端详后竟然想笑。
“吴老师,上次在北京听了您的讲座之后,就成了您的粉丝,对您的很多设计理念也很钦佩。这不,择日不如撞日,这次出来玩就撞到您这来了。”远方说。
“远方不必拘礼,如不嫌弃,请随我来茶间小憩。”
这老师傅大师范儿十足,喝茶就喝茶,还顺便甩了两下袖子,跟戏台上的人物一样。
远方朝诗诗眨了一下眼,诗诗捂着嘴巴跟了过去。
未完待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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