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丝草

注册

 
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

故事男子中合欢散她心软相救,一年后对方三 [复制链接]

1#

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
1

顾长烟十岁那年,便向父亲许了愿望,说想去钩吻湖游玩一番,听说,那是个姻缘宝地,随便一个邂逅,便能寻到相伴一生的良人。

她倒也不是想去邂逅什么良人,只是丞相府这个牢笼太过阴沉,十年如一日,因为观星阁的一句“此女有凤命”,她便被剥夺了正常女子的一切,当成一只金丝雀养着,至于钩吻湖,不过一个借口罢了,她想,不管去到哪儿,只要能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,总归也是好的。

这个愿望,一直到十五岁及笄那年方才实现,却也是托了皇帝陛下的福,据说他老人家做了一个梦,梦见在钩吻湖遇见了曾经的心爱之人,于是,说什么都要跑去缅怀一番,还顺带上了他的两个儿子,和她这个命定的未来儿媳。

临行前,长烟的父亲顾相在她面前再三警告:

“此前的情形,你当知晓,那两位殿下,亲近谁疏远谁,万不可站错了队。”

长烟揖了一礼,恭恭敬敬回一声“是”,面上看不出波澜,这些年,类似这样的话几乎天天都有,她习惯了,就如同吃饭睡觉一样。

与两个殿下也不是第一次见面,长烟的姑母乃是当今皇后,她自小就常被拉到宫里,同公主一起习礼受教。

大殿下钟蘅便是她的姑母皇后所出,养尊处优,有些跋扈,二殿下钟毅则是在冷宫里养大的孩子,因为皇帝子嗣单薄,直到八岁那年,才接到皇后宫里养着,暗地里受了不少排挤,性子相对温顺些,也孤僻些,没什么过人之处。

说实话,若要在他二人其中择一位做夫君,长烟倒宁愿是钟毅,可姑母与父亲,为着顾家能够长盛不衰,定然不会将江山拱手让人,他们一心辅佐钟蘅,她这个一出生就被观星阁推算出的凤命天女,自然也就跟他绑在了同一条线上。

2

五月初,气候正好,长烟一行人微服而出,丫鬟随从甚少,只一艘画舫,从护城河出发,在与郾城的交界处驶入钩吻湖。一路景色,确实怡人,长烟满眼透着新奇,她甚少出门,一只颜色稍微鲜艳点的蝴蝶都能引起她的注意。

画舫在钩吻湖北面靠岸,那里有处宅子,来之前有人打点,干净清爽,正对湖面,皇帝发话,要在此停留一段时间。

长烟喜静,又不想跟两位皇子多打交道,就日日坐在窗前,眺望湖面上掠过的飞鸟,和远处芦苇被风吹过的汹涌波涛,水天一色,看似动态,却又更像静止。

那日的湖面,却荡出一层奇异的浪,仿佛有东西挣扎在水里,长烟看不清,便走近了去看,才发现是一身着青衫的人影,正蠕动着朝岸边游来。

很奇怪,那人明显就快要死了,脸色苍白毫无血色,游一下就要沉下去片刻,长烟以为他不会再起来了,可他的头,又会从水里冒出来。

那是一种胜过一切的坚毅力,长烟莫名就被吸引,或许,那种顽强她从不曾拥有过。

她撑了一只小舟,将水中的青衫男人救了上来,但又不敢将人带回宅子,便索性顺水而去,或许,只要将他送到人多的地方,总会有人看见他,给他一碗水,救他性命,但还未等舟靠岸,那人就醒了,一把冰凉带着水腥气的匕首,就贴在她的脖子上。

“去那片山脚下,山腰有个洞,带我上去。”

男人还有力气说话,气息虽微弱,但语气霸道不容分说,长烟只好乖乖划船,忍不住偷看他一眼,那张极力隐忍着痛苦的脸,隐约中透着一丝俊逸,尤其是一双琥珀色的瞳孔,深邃如渊,长烟心里咯噔咯噔地跳,不知是被挟持的恐慌,还是对那双眸子的沦陷,她更不知道的是,从那一刻起,她的人生就如同那只小舟一样,早已经远远地偏离的原线,正朝着未知的方向而去。

3

找到那处山洞并不难,有一条幽径小道可以直达,男人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多半,大部分时间,都是他拖着长烟在走,后面的一段路,他甚至将她拦腰抱起,脚步飞快,长烟能够清晰地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,她心里慌得很。

山洞光线昏暗,依稀可见地上铺着干草,一块光滑的青石板旁,还有灭掉的火堆,明显是有人呆过的痕迹,长烟松了一口气,或许,会有人找到这里,救她出去,男人却一把将她按在了冰凉的青石板上。

“我中了情花散,需要你帮我解毒。”

他用自己的身体压着她,却再没有其他动作,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,长烟双眼有泪,却未哭出声,只低低地问道:

“如何解毒?”

有那么一刻,长烟的眼底闪过一片绝望,是那种万念俱灰的痛,下一刻,她快速地拔下头顶的发簪,刺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,冷眼看着男人。

“你要毁我清白,容我先自行了断。”

接下来便是一阵可怕的静默。

男人终究还是放了她,长烟走出山洞前,看到他正用脑袋用力撞击着那块青石板,血迹印在了他的青衫上。

照这样下去,他很快就会死去,不是失血过多,就是毒火攻心,长烟咬了咬牙,脚步突然就变得沉重起来,心中万分不忍。

这可是一条生命!

罢了罢了,自己的婚姻总归是不能如愿的,有何用?

“我只当是救你性命,以后,我与你之间,不存在任何关系。”

“今日之事,是萧悸对小姐不起,请小姐给我一年时间,一年之后,定三书六聘,风风光光娶小姐回家。”

长烟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,那笑容的背后,是无人能够看透的无奈与心酸。

“你要真敢来娶,那你便来,我在丞相府等你便是。”

丞相府唯一的千金,出生便是凤命天女,早早被皇家预定了后位,这是麟垣朝人尽皆知的事情,长烟也是料定了他不敢娶她,才说出此话来激他一番,目的也是想打消他的念头。

青衫男子的眼底却燃烧着倔强。

“你只需等着我便是,一年,我们的约定,我会来娶你。”

4

长烟回到湖边的宅子里,一切还是原来那副静谧模样,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,没有人知道,在这短短的半日光景里,她经历了怎样的事情,又做了怎样的决定,就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。

这种感觉,久久都不能消失,哪怕她已离开钩吻湖,回到了不见天日的丞相府,也时常在梦里,梦见那个山洞,那块冰凉的青石板上,所发生的一幕一幕,像烙印在皮肤,像深刻在骨肉,这一辈子,恐怕都无法再忘。

皇帝的旨意来得突然,一道赐婚书,猝不及防的,将丞相府的天空炸出了一道裂缝。

凤命天女,却被指婚给了毫无作为的二殿下!此事就如当头一棒,击中了所有人的心。

顾相急得团团转,在书房砸碎了最为心爱的砚台,撕毁了两幅收藏已久的名画,骂骂咧咧两时辰整,最后,黑着脸准备去皇宫,却被宫门的守卫给拦了下来。

看来,皇帝是下定决心了。

整个丞相府因此而显得郁气沉沉,无人敢发出多余的声响,长烟却有点想笑,可怜她的父亲与姑母,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,一个是操控朝堂的丞相,却无人想到,那高居宝座的皇帝陛下,江山城池都能撼动,又岂会容他们这般糊弄?

大婚的日子就定在七夕那天,事情已无回转的余地,长烟安心待嫁,日子与往日,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真正披上嫁衣的那一日,她却突然有些迟疑,在镜子前迂迂缓缓,一直拖延着上轿的时间,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,那是因为在她心底,突然就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期待,或许,那句誓言会是真的,或许,那个人会闻讯而来。

然而,大婚照常举行,没有任何的意外。

入了洞房的长烟,悄悄偷食着压在被子底下的红枣花生,两耳倾听着门外的响动,只有一片寂静,前厅的餐宴大概还未结束。

她又稍微挪了挪位置,屁股有些酸,腿也坐麻了。

与此同时,面上一轻,盖头被掀起,明晃晃的光线刺痛了双眼,她只能用手遮着,透过指缝往外去瞧,模糊中,却是一袭熟悉的青衫,长烟惊呆了,嘴巴张张合合,却不知该说什么,也不知该做什么,那一刻,心是热的,却又是僵的。

“咱们不是有一年之约么?为何食言?”

男子伸出拇指,轻轻摩擦她唇角上的坚果碎屑,眼神温柔。

“不如,你现在就跟我走,虽无荣华富贵,但我萧悸以性命起誓,此生此世,倾其所有,只对你好。”

长烟却轻笑出了声。

“我是凤命天女,生来就是要当皇后的,你能么?”

“原来你在乎这个?那日你救我……我以为……你不会在乎……”

萧悸明显地受伤,眼底涌起一股悲凉,长烟不忍去看。

“我乃凤命天女,自然是要嫁入皇家,一心扶持夫君,登上宝座,你一介凡夫俗子,还请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,别来扰乱我的生活。”

这大概是她能够想到的,最为恶毒的话,虽有些违心,但她知道,效果甚佳,那名叫萧悸的男人,目光瞬间便黯淡了下去,环在她腰上的手,也无力地垂落着。

“不管如何,一年时间未到,我的誓言就还算数,你等我便是。”

他说完,身影消失在暮色里,长烟瘫坐在床上,心脏不受控制的紊乱,一阵阵钻心的疼,她便用拳头,一下一下,砸着自己胸口的位置。

天知道,她有多想逃出这一方牢笼,随他一同离去,做一名普普通通来去自由的平凡女子,可这命运,就如同一颗巨石一般,重重地压在她的头顶,她无能为力。

5

二殿下钟毅,带着一身酒气回了新房,都是熟人了,二人相识一笑,虽有些尴尬,但长烟却将心放宽了一点,这一笑,她在钟毅的眼神里,看到的是忠厚与淳良,或许,相敬如宾也不错,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噩梦,便是从此刻开始……

次日清晨,有丫鬟进门伺候梳洗,凌乱的床铺上,洁白的喜帕染上了一抹醒目的鲜红,丫鬟高高兴兴捧着去了,路过长烟身旁时,长烟屏住呼吸,眼神里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恐惧,脚底也踉跄了一下,钟毅将她搀扶到梳妆镜前,亲自替她描眉上妆。

接下来的一切琐事,都由钟毅打理,将她小心翼翼护在身后,他很贴心,刻在骨子里的温柔,总是那般恰到好处,可长烟却总是郁郁寡欢,甚至终日神情恍惚,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一般。

小年那天,皇后在凤安宫设了宴,据说请了一个异族来的杂耍班子,有不少奇珍异兽,不仅能观赏,还能表演各种技能,值得一看。

长烟自然接到邀请,同钟毅一同入宫,她的皇后姑母跟皇帝并肩而坐,面露和蔼,又不失威仪。

“听说你与毅儿感情和睦,夫妻恩爱,看来,朕的一番心意果然是没有白付,你说是么,皇后?”

“皇上真知灼见,自然是不会错的。”

皇后在说这话的时候,目光落在长烟与钟毅脸上,神色淡淡,眉头却轻轻挑起,长烟一直低着头,是她身边的钟毅站起来回了话。

“多谢父皇母后成全,孩儿才能娶到长烟这般聪慧灵秀的女子。”

长烟也被他轻轻带起,二人齐齐施礼,俨然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,皇后的面色,不着痕迹的冷了下来。

长烟又被钟毅搀扶着坐下,拉扯裙角时,她微微抬眼,却感觉有一道目光,从对面传来,总是落在自己身上。

一抬眼,交叠的人影中,却是一袭熟悉的青衫,她手一抖,碰翻了钟毅面前的酒盏,酒香顿时四溢,她可能有些醉,索性将头垂得更低了。

杂耍班的表演的确精彩,阵阵喝彩声不绝于耳,却没能激起长烟的兴趣,钟毅给她面前布了菜,她也丝毫未动过筷子,直到一个小宫女,不小心打翻了她面前一杯腥红的液体,她方才慌忙起身躲避。

那杯液体,仿佛是某种动物的血液,带着浓烈的腥气,尽数撒在了她的裙角上,有那么一刻,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,却也只是刹那,她抬眸,深深地看了她姑母一眼。

下一刻,有人发出惊呼,有人开始哭喊,一只正在卖力表演的猛虎,似突然激发了原始的兽性,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而来。

长烟根本来不及躲,只能本能地闭上了眼,脑海中一瞬间涌起无数思绪。

然而,那只猛虎却并未近到长烟的身,有人挡在了她的身前,仅用两臂之力,一副单薄之躯,便将她牢牢护在身后,她几乎能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。

“烟儿,本宫原是想,用这鹿血给你补补身子,好让你早些为我皇室开枝散叶,结果,你看这……倒叫本宫成了恶人了。”

“姑母哪里话,姑母心疼侄女,天地可鉴,长烟又怎会不知呢!”

姑侄二人泪雨凄凄,却都只是些表面的话,长烟心里似明镜一般,这不过是姑母的一个计谋罢了。

从被指婚给钟毅那天开始,长烟就知道,姑母会担心整个顾家都见风使舵,而放弃了她们母子二人,她虽贵为国母,可若没有母家的支持,依旧是寸步难行的,所以,以她的性子,她定会想法子除了自己。

而此番计谋,可谓一箭双雕,不仅能要了自己性命,还极有可能伤及到钟毅,如此以来,太子之位便只能是归她的爱子钟衡所有了。

只是她却不曾料想,竟有人豁出命去护住了长烟,而那个救人者,一袭素色青衫,目光清淡如水,隐在人群中,极不显眼,长烟时不时地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,就如同宴会的一开始,他总是拿眼看她一样。

此刻,他就坐在长公主钟灵的身边,听说,他即将会成为她的驸马,长烟心里突然说不出的寒冷。

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,皇帝留下了钟毅,长烟独自回府。马车里有暖炉,可她始终还是不觉得温暖。

直到一阵冷风扑来,她打了个激灵,眼前一黑,她便撞进了一个滚烫又结实的怀抱里。

“你知不知道,我的心,直到此刻将你抱在怀里,才终于能够落定。”

头顶传来的,是低沉又幽怨的嗓音,隔着一层单薄的青衫,她果真听到他剧烈的心跳,扑通扑通,简直要跳出胸腔。

“萧悸……”

长烟轻轻唤一声,推开了他的怀抱。

“恭喜你,即将娶得长公主为妻……”

分享 转发
TOP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